从特斯拉复工复产，看见“看不见的手”

西坡/文停摆3周后，4月19日，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正式复工复产。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是中国第一家外商独资整车制造企业。不论是产业上的实际影响力还是江湖风向标的地位，特斯拉的停摆与复工都会引起各方的关注与解读。

券商研究报告显示，特斯拉上海工厂停产产量损失约为2000辆/天。按照3月16日、17日停产2天，3月28日至4月18日停产22天计算，产量损失达到4.8万辆。更重要的是，我们要透过新冠肺炎疫情下特斯拉的复产之难，看到汽车产业的精深复杂，进而看到国民经济的环环相扣。

汽车被称为现代工业皇冠上的明珠，产业链之长，几乎涵盖了所有制造部门。有一种说法是，一个国家汽车行业的管理水平，标志着这个国家制造业的最高管理水平。上海的汽车制造业背后，一直都有一条遍及长三角的产业链。随着上海及周边城市疫情防控的收紧，平时自动运转的产业链，遇到了诸多需要一一克服的困难。

特斯拉的复产得到了各层级、多部门、大力度的帮助。特斯拉全球副总裁陶琳说，国家相关部门以及上海市经信委、临港管委会等多部门几乎是日夜不休地帮助企业复工复产。上海自贸区临港新片区管委会成立工作专班，“一企一策”指导企业疫情防控，支持企业克服交通运输、物流仓储、配套供应商、人员返岗等诸多困难挑战。

在政府的支持下，特斯拉的100多家零部件生产商正在逐步协同复工复产。特斯拉等重点企业得到的支持，超出了上海范围。近段时间，苏浙皖三省和各重点城市组建工作专班，积极对接上海重点企业提出的配套供应诉求。

我们需要认识到，不是每家公司都是特斯拉，不是每个产业都是汽车制造业。制造业的皇冠不能只有一颗珠子。特斯拉得到如此多的帮助才能打通各个关节，而数量更多却不起眼的中小企业正在承受的困难，还没有得到充分的重视。

4月19日的上海疫情新闻发布会上透露，3月中下旬以来，本市约有1000多家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一直保持封闭生产状态。而官方数据显示，上海在2021年共有8879家规上企业，人数近200万。也就是说，维持封闭生产状态的仅1/8。

疫情以来，我们不断看到“一方有难八方支援”的动人场景，但不要忘了，我们相互之间的依赖和支持其实远远超过新闻里看到的这些，只不过平时这些联系是通过市场这只“看不见的手”协调的。看见“看不见的手”，或许是疫情给我们带来的最重要的启示之一。

就业是最大的民生，保市场主体就是最大的保就业。“一手抓抗疫，一手抓复工复产”，为城市管理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。防控措施必须谨慎又谨慎，管理服务必须精细再精细，才能“以最小代价实现最大防控效果”。

除了一城一策、一企一策、因地制宜地打通堵点之外，我们还需要从全局层面增强系统思维。我们生活在一个越来越复杂的经济体中，地域之间、城市之间、产业之间、企业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，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。经济复杂度的提升是经济发展的结果，只是遇到疫情这只“黑天鹅”才似乎变成了一项“不利因素”。但倒洗澡水不能连孩子一起倒掉，这是常识。

疫情之下，企业复工之难，民生百业之艰，还提醒我们理解什么是“非必要”。为了疫情防控，各地出台了无数的“非必要不……”的规定，但是这些“非必要”往往只考虑到了减少人员流动与接触的角度。现代经济就像一张巨网，牵一发而动全身。对一些人“非必要”的，对其他人可能不仅是必要而且是生死攸关的。防疫与民生不可偏废，就要尽量减少对经济自发性的干预，这一点再怎么强调都不为过。

（作者系资深媒体人）